魏婴趴在西窗边的软塌上,撑着脸细瞧那银色月盘,嘀咕着:“二哥哥应到嘉荫岛了吧?见过他那位厉害的九舅舅了吗?不知何时能回来呢?”
魏家大兄魏安晏正走进来,看到他乱翘的白玉小腿,立即转身:“要死了魏无羡,还不赶紧把衣服穿好?”
魏婴忙一个翻身,两只脚丫子互蹬着把裤腿蹭下来:“呀!我要告诉阿娘,阿兄又不敲门进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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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告状精,也不知是谁在那笑得跟偷到油水的肥耗子似的,我手都敲红了好么?”魏安晏喊冤。
魏婴一个软枕丢到他背上,“讨厌!你才是耗子!”
“咱俩兄弟一家……”魏安晏听到风声一个闪躲伸手,正揪住那枕头,又嘲笑:“还真像个六岁奶娃娃,整日要抱着枕头睡。”
“你管我!”魏婴推他出去,“我要换衣裳了,你赶紧出去!”
“二公子可别再磨蹭,爹娘兄弟都在亭子等着您大驾呢!”魏安晏对着房门催促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!你好啰嗦……”
等魏婴来到,便看到他那兄友弟恭的大兄嘴里叼着奶皮糕了。
“阿娘,阿兄又抢我的奶皮糕!”
“哪个都有。”魏夫人把魏婴按在凳子上,给他碗里塞了一块:“魏安晏,多大的人了,别来招你弟弟。”
“冤枉啊!”魏安晏朝魏婴眨眨眼,“这不是等咱家小嫦娥等得肚皮都瘪了吗?”
“小嫦娥是谁?”魏家三子玉京好奇接话,双眼却是直望着二哥魏婴。
魏婴盯着魏安晏,张嘴狠狠地咬了奶皮糕一口。
魏安晏可不怕鼓着腮帮的小兔子:“谁每日在那睹月思人,恨不能奔月亮上去的就是了~是吧?爱养兔子的魏小二~”
“才不是!阿娘,你看魏安晏,他又欺负我!”
魏夫人给魏婴端了甜米汤:“别嚎了,赶紧吃你的。”又瞪大儿子:“我看你是太闲了,天天撩拨你弟,不知他是个炮杖,一点就着么?”
“这不是太无聊了么?”魏安晏说笑,“娘,这小坤泽也不知被哪个妖里妖气的男人迷花了眼,天天在房里躲着碎碎念,您老不管管?”
“还能是哪个?就是蓝家那个!”魏父不是很高兴,宝贝儿子一到家,就兴冲冲跑来书房说不喜欢蓝大了,要嫁蓝二,真是气煞他也!
“蓝家表哥?”魏玉京露出一脸无辜的笑:“二哥,如果你的兔子和曦臣表哥只能选一个,你选哪个?”
魏婴毫不犹豫:“这还用问,当然是兔子啦!”
魏玉京道:“父亲不必担忧了。”要他看,二哥根本就不是喜欢蓝家大表哥,平日也没见他怎么惦记念叨,只每次听到了什么嫁娶风声才炸炸毛,就跟自己圈过的地盘被别人盯上了一样。
魏夫人放下筷子:“你们父子三个该不会真以为能养阿羡一辈子吧?”
魏安晏挑眉:“有何不可?”自家坤弟天生美貌,又被一家人宠得娇,整日只会没心没肺的傻乐,小弟都比他有心眼。天下乾元大都喜新厌旧,贪花爱色,把弟弟聘去哪家都不放心,倒不如招赘回来。
“那不成!我要嫁二表哥的!”魏婴忙道。
“这么大声嚷嚷,难不成真恨嫁了?你这回眼光倒不错,蓝家二表弟如今可是声名远扬,我在外头游学时都听说了。”
“嘻嘻~~”魏婴笑得脸红扑扑的。
魏安晏看到他那一脸荡漾的笑容,直想捂脑袋,啧!这稀奇古怪的反应,难不成真被骗走了?
“二哥的话好耳熟,好像五年前刚从云深做客回来,也是这么说的。”魏玉京倏而轻飘飘一句。
“是吧,他好像说‘要嫁涣表哥’来着。”魏安晏补刀:“二弟呀,你可不能这样花心,见一个爱一个。”
魏婴觉得耳根有点发痒:“有吗?我有这么说过吗?肯定是你们记错了。”
魏父幽幽道:“没错,你当时的确是这么说过,说什么蓝涣脾气好,温文尔雅风度翩翩,不会气你的捉弄,也不信那些污蔑你的闲言。”
“……”魏婴尴尬,“阿爹,您记性真好……咳咳!不过,这回我是认真的!”
魏安晏:“你哪回都很认真,只是时间长短而已。”
“哼!”魏婴不理他,“我这回是真心满满!”
魏家人看魏婴信誓旦旦的模样,也没太放在心上。
那日,蓝夫人与蓝老爷压着声争执一场,最后定下由蓝湛代母亲前往谢家探望小舅舅。
“蓝家在朝堂向来中立,眼下朝中涌浪滚滚,你父亲不肯点头我早已心里有数,只我儿的身体……”蓝夫人有些不放心。
“母亲安心,孩儿既敢主动请缨,便是做好了一应准备。当年事源头不清,你我皆难心安,这股云深暗流,也该冒头了。”
“莫非你想做饵?”蓝夫人皱眉,“不妥,太危险!”
“按孩儿估计,去时坦途,归路才险,但外祖氏族,暗处护卫精兵不少,我欲借刀斩草,还请母亲在家应合,平怨气、除祸根!”蓝湛字句铿锵。
“罢!背后人精心谋划多年,害咱们母子生离,今日便是我忍气吞声,他们却未必肯息事宁人。”蓝夫人看着儿子坚定面容,终是点头允了。
“但你要给母亲实话,可是真心要娶你表弟?”蓝夫人问,“昨晚你们……”
“孩儿一片真心。”蓝湛第一次握住母亲的手:“母亲,我知晓分寸,不会行差踏错。”
“你有分寸便好,你是乾元,既然确定自己心意,便要有担当,阿羡率直天真,却非唯唯诺诺,你莫要学你父亲那样……”蓝湛的父亲对嫡妻十分尊重,可身边的妾室从没少过。这些年来,她跟丈夫感情不错,但只能算相敬如宾。
“还请母亲知晓,儿子天生心窄,容不下太多人。”蓝湛轻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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